绿野仙踪

《绿野仙踪》是清李百川耗9年心血写成,以写神仙异迹为线索,描写了明嘉靖年间冷于冰由于看破红尘而去访道成仙、除妖降魔的荒诞故事。书中内容曲折地反映了当时政治的黑暗,淋漓尽致地描写了严嵩父子贪赃枉法的行径,还通过大家公子温如玉和妓女金钟儿,周琏和齐惠娘的故事,揭露其芒淫无耻的生活和卑污的社会风俗。整部小说语言生动流畅,表现手法,绘人状物无不精妙,是清代长篇小说中较有影响的作品,郑振铎先生把《绿野仙踪》和《红楼梦》《儒林外史》并列为清中叶三大小说。但因其“为鬼神、诲淫”之作,屡遭查禁,原本现中国大陆仅存一套。
第六十一回 臭腥风庙外追邪气 提木剑云中斩妖奴

词曰:

湖水潜修几度秋,阁皂山中,巧试神偷。相订同类寄饶州,九华妖垣,安乐忘忧。

欣遇天狐气味投,秘授神针,四处寻求。每逢社会验风头,虚空争斗,竟获仙舟。

右调《一剪梅》

前回言温如玉弄得人财两空,孤身无倚,过那凄凉日月,今且按下不表。且说冷于冰自将连城璧领回玉屋洞内,一驾云光,早到江西阁皂山凌云峰下。但见碧峰叠翠,古木参天,千红万绿,遍满幽谷,觉崇山峻岭之中,另具一番隐秀。再将那凌云峰仔细审视,真如一根翠竹直立半天,自上至下,毫无一点破绽。心里想道:“那修文院天狐说《天罡总枢》一书在此峰内,被鄱阳湖一鲲鱼精盗去。我看此峰披青挂绿,与刀斩斧削的一般,并无一点空隙,这书从何处入去?何处可出?”又想道:“毕竟他们的法力大似我,能于铁石内开通门户,贮放东西。这鱼精能于无可搜寻中盗去,其法力广大,不言可知。”又想道:“他已将书盗去,我在此留连何益,不如到鄱阳湖看个动静,再做理会。”

说毕,飞身云路,已至鄱阳湖地界。但见波涛浩涌,广大无边,那里有个鱼精的影儿!自己又不能入水里去查看有无,在那湖边走来走去,想出个大道理来。用中指书符一道,喝声:“司湖诸神速至!”少刻,狂风顿起,水裂波开,烟迷露涌之中,有许多神祇俱鞠躬听命。于冰道:“诸位职司水府,定悉水怪等踪迹。此湖可有一老鲲鱼精没有?”诸神道:“某等奉敕,各分汛地镇守,凡水族类有兴妖作怪、伤害生灵者,无不细加逐除,替天行道。先时果有一老鲲鱼,其大无比,在此湖内出入数百馀年,从未见其杀伤性命。某等见他顺时修养,久后定化蛟龙。自百年前至今,止见此鱼游行过两三次。近年来实不知在何方停止,未敢妄对,望法师于别处江湖内查察。”于冰听了,踌躇了半晌。发放众神后,迤逦行来,已到饶州地方,寻了一处无僧道的破庙停歇,遣超尘、逐电四外访查。

过了几天,二鬼回复道:“水族之类,非人可比,我等无可稽查。”于冰又设一法,于庙外贴一斩妖除祟的报单。早哄动了一州人民,都来看问。见于冰形容服色迥异凡流,一个个惊神见鬼,有言妖者,有言仙者。虽施舍了几张符篆,替人家驱除了些魑魅魍魉之类,到惹的地方官差人盘问短长。于冰道:“这也不是个采访的法子,岂有个水妖在陆地上居停之理!但天狐曾言老鲲鱼率领众妖在饶州一带作怪,断无虚言,到底是我寻访不周之过。”于是在饶州左近府县,凡名胜之地,随处踪迹。

一日,飞升在鞋山顶上,看那山形水势,并往来舟船,猛见正西上起一股黑气,直奔西南。运目力细看,似有妖物在内凭依。于冰情知怪异,驾云随后追来。见两股黑气从半空里落将下来,顷刻化为散丝,被风吹尽,毫无一点形迹。于冰亦落下云头,在一山顶上四下观望,踪影全无。下山来寻问居民,知系庐山境界;又见山岔中男男女女,各拿着香纸祭物,三三五五都奔这座山来。于冰讯问原由,都说是五虎沟天堑岭子孙娘娘会上进香还愿去。于冰道:“离此有多少里数?”众人道:“没多的里数,只用从这山峪西北转两个山湾就是了。那边热闹的狠,你这道人若会算命起课,也不愁不弄几个钱。”于冰想道:“妖气也不知散归何地,我何不同他们走走,或者人烟众多处有些议论风声,也未可知。”随即跟定了众男女。

走了半晌,已到天堑岭上。放眼一望,见对山坡上有一处庙宇,规模阔大。又见山腰上下有十几处席棚,大小不等,内中有卖酒肉的,有卖香烛纸马的,还有掷骰顽牌的。山门内外摆设着许多杂货物件,妇人应用的东西极多。又见那些男女们,有头顶香盘一步一拜的;有口衔环带,身披鞍䩞,学驴马扒着磕头的;还有胳膊上用针钩穿入肉内,挂着大盘香,跪着还心愿的。还有少妇少女,借烧香为名,打扮的粉白黛绿,翠袖红裙,被那些浮浪子弟跟出跟入燥皮的;甚至拥挤在一处,有掐手的,有脱鞋的,有乘势搂抱的,有偷拔簪环的,种种丑态,不一而足。还有男看上女,女爱上男,眉目送意,眼角传情,或私相交语,或暗订交期。烧这香不打紧,那些生心男图谋财色,一个个跟寻到妇人住家地方,不亲的设法认亲,不友的设法为友,将求福借庇之善地,竟成奸淫盗邪之良媒!

你道这些妇女,岂尽是独自来的么?无论大家小户,都有几个男子随往。富贵绅士家多是知礼读书的人,放出妇女烧香游寺还少;惟有这庶民人家,比邻而居,闲常时妇女们通家往来,知廉耻、守妇道的能有几个?彼此坐在一处,不是说自己男人长,便是议论人家丈夫短;若题起游街看庙,无不眉欢眼笑,互相传引。更兼男人十个到有一半,不是怕老婆的,就是曲意要奉承老婆的。再若到子孙娘娘庙烧香,先占了个求养儿女的题目,比别的神庙不同。做丈夫的总心内有些不依允,也只得勉强相从。及到了人烟凑集之处,他何尝不心跳面赤,又自己心中解说:“烧香的妇女亦不止我一家,只得随波逐流罢了。”可笑他又不惊悔,到了下次,依旧还放妻女出来闲荡。身上有好衣饰的,先教贼盗物色;面上有好姿色的,又被情郎留意。久后失了财物还是小事,势必弄成个乌龟方才满意。总之,这样人一出娘胎胞,他就带几分龟性,不可以理喻,不可以法绳。请看,凡怕老婆者与曲意奉承老婆者,皆其做龟之根基也!至于纵容妻女与亲友或异姓以及同族人顽钱,其当龟较此倍速。今不言正文,插此一段议论,实由耳闻目睹,为劝世人意耳。

闲话少说,且说于冰走入庙来,见许多男女在正殿上拥挤叩拜。西廊下摆设着猪羊,中间陈设着各色祭品,内外悬灯结彩,殿内又挂着几对碧霞元君的宝旛。三位娘娘面前各列着三桌高头大供,无非是鸡鸭鱼肉、米面果品之类。两傍塑着些抱子送生的泥像。供案前站着几个和尚,打着磬,摇着铃,又顾取布施,又要偷看妇人们的面孔手脚,一个个忙乱不迭。于冰大概看了看,正要到后层庙内去,陡然间起一阵怪风,刮的那些善男信女颠颠倒倒,乱喊乱跑起来。但见:

屋宇振动,砖瓦飞腾。槅扇门楼东西乱晃,钟梁鼓架左右齐翻。老头儿寻觅儿孙,错抱定敲磬沙弥,拍拍打打,连叫肉肉;小娃子悲呼父母,紧搂住送生小鬼,亲亲热热,乱唤妈妈。张家妇拉定李家夫,跑散了奇巧发髻;城中男背上乡中女,挤吊了时样花鞋。和尚奔禅房,头触入窗棂眼内,拨不出吆喝救命;会首偷布施,手伸在醮纸炉中,疼不过乱嚷烧杀。庙外席棚,满天乱舞;场中赌友,遍地摸钱。石走沙飞,疑是星辰齐落;云黑日暗,惟闻鬼哭神号。

于冰见风势陡然刮到对面,通不见人。须臾,天地昏黑,只听得男女喊叫之声不绝。运双睛努力一看,见庙内外摆设的猪羊祭品全无,慌忙起在空中,急用手将风尾挝来,在鼻孔上嗅了嗅,觉得有些腥气。于冰道:“是了。不趁此时迹踪他们下落,更待何时!”放眼四下一看,见前次所见那股黑气从风内透出,往西去了。

于冰在云路中估计相离已有百馀里,连忙摧云去赶。止差数里远近,猛见正南来一片乌云,内有两个妇女。一个穿青龙钻云对襟氅,黑色百花裙,头盘凤髻,腰系丝绦,丝绦上挂着宝剑一口,柳眉星眼,玉面樱唇。那一个侍女打扮。于冰心里说道:“真仙焉有驾乌云之理?此必是妖精无疑。”见云路头切近,问道:“仙卿何人?”那青衣妇人见于冰骨格秀雅,道气充盈,急将云头停住,笑应道:“我九江夫人是也。上仙何人?”于冰道:“吾衡山炼气士,别号不华。仙卿‘九江夫人’可是上帝敕授么?”夫人笑道:“非敕授也,乃同道推许耳。”于冰道:“今欲何往?”夫人道:“因鄱阳圣母相招赴宴,系应命而来。”于冰道:“鄱阳圣母何人?”夫人道:“修道五千馀年,法力通天彻地,为我辈之鼻祖。近又得《天罡总枢》一书,越发神通广大。道兄若有馀暇,可同我去一见,便可大受教益。”

于冰心中大喜:“今日才访着了!”又心里想道:“此亦妖类,若与他同去,反与鲲鱼精添了牙爪,万一招架不来,岂不失机?”于冰将雷火珠取在手中,说道:“本意与你同去,只是我手中此物不依。”夫人笑道:“道兄手中何物?”于冰道:“当下着你便知!”说罢,劈面打去。火光到处,大震一声,二妖现形,即刻丧命。九江夫人乃数丈长一乌鱼;一系五丈馀长一虾,即跟随侍女也。只见二妖一翻一覆,从半空中坠落深山溪涧去了。于冰收珠向西一望,那股黑气也不知走到那方去了。

于冰道:“不意一珠打去,二妖俱死。这鄱阳老妖知他住居那里?”还在作难间,又见正东上一前一后有两块乌云滚滚而来。于冰道:“此云邪气弥漫,必有妖在内,我何不迎了他去。万一他去别路,又得追赶。”于是催云直迎了上去。云头渐近,仔细一瞧,只见前一块云内有一妇人,头缠蛇髻,鬓插双花,面若出水芙蓉,腰似风前弱柳,穿一身大红金缕衣,下配藉荷白鹤裙,腰悬宝剑,手提拂尘。后面云内也是侍女打扮。于冰道:“不用说,也是九江夫人一类。”心里说道:“此番若再用雷火珠,设或两个俱死,这鄱阳老妖又从何处找他?不如用飞剑,先斩那有本领的妖妇,留下后边侍女做活口,好问老鲲鱼精下落。”

主意拿定,两处云头止相隔数步,于冰停云问道:“仙卿请了!”那妇人见于冰问他,也将云头停住,先将于冰上下一看,知系道德之士,忙笑应道:“上仙何人?今往何处去?敢劳下问。”于冰道:“我衡山炼气士是也。今于终南山会一道友始回。仙卿法号祈示知。”妇人道:“我广信夫人是也。今因鄱阳圣母差侍女请我吃酒,特来一会。上仙问我,有何话说?”于冰心里说道:“这鄱阳老妖教下也不知有多少夫人,真是可笑!”说道:“我也没什么话说,意思着你试试我的宝剑。”急将木剑从腿内抽出,向妖妇头上掷去,只见一道寒光,疾同掣电,直奔妖妇顶上。那妇人见剑来甚急,忙用衣袖一遮,响一声,衣袖上金光四射,不损分毫。于冰大惊,忙将木剑收回。

妇人大怒道:“我与你素不相识,又无仇怨,平白里为何用剑暗行伤我?”后边那侍女见两个要大动手脚,有些害怕,斜里催云往西直奔。于冰急用停云法将剑一指,喝声:“住!”那云便和钉定住的一般,停留在半虚空内。一回头,猛见有茶杯大小一红珠,与火炭相似,迎面飞来。于冰见珠来切近,躲避不及,忙从丹田内提一口罡气,用力向珠一吹,那珠如柳絮轻飞,飘起在半空中。妇人见宝珠无功,急将口一张,其珠自归口中去了,连忙拨云往回奔走。于冰恐追赶不及,将雷火珠从后打去,大震了一声,只打的霞光万道。再看那妖,依旧不损分毫,于冰惊咤不止。那妇人试着此珠的利害,惟恐打在头脸上,断无生理,如飞的向东逃奔。

于冰提剑追赶,云路中约赶有千数馀里,只见那妖妇忽将云头下坠。于冰拨云观看,见有大江一道,那妖妇逃入江中去了,急忙将云头落下,只见江声如吼,雪浪连天,妖妇不知归于何地。于冰道:“此系水妖无疑。既入此江,江神必知下落。”急急书符一道,用剑向江中一指,顷刻狂风四起,浪叠如山,大小江神俱来听命。于冰道:“贫道适才在云路中赶一妖妇,跳入此江,诸神可曾见否?”众神道:“此地系洋子江上流,舟船来往者甚多,从无妖物栖止。”于冰道:“我才见他入水,敢烦诸神速查去向,以便擒拿。”诸神道:“并非某等故违令旨,今据法师言,此非居停之妖也。行妖去向实无定所,此江回环数千馀里,他又是刻不停留之物,某等该从那处查起?”于冰道:“诸神所言亦是,请回罢。”众神退去。

于冰又将那江形水势上下看了一回,想道:“我何痴愚至此!一妖走脱事小,《天罡总枢》事大。只管在此延挨,倘教那侍女走去,或被别妖解脱,这鄱阳老妖下落又该问谁?”惟恐云慢,急架遁光复回原路。远远眺望,见那侍女还停留在半空,心内大喜。原来这侍女被停云法停住,一步不能动移,又不敢跳出云外,满心里盼望一同类经过,救解走去。等了许久,仍见于冰从东如飞而来,心上甚是害怕。

于冰至面前,用左手拿住他右臂,右手举起宝剑,大声说道:“你是要死要活?要活,可句句实说,你主人鄱阳圣母住在何处?他洞中还有几个夫人,多少妖党?你适同那妖妇要往那里去?据实说来,我便饶你。你若要死,我便是这一剑,将你分为两段!”那侍女战哆嗦的说道:“真人饶我性命,我一一实说。”于冰道:“我且饶你,你快说来。”

侍女道:“我主人叫鄱阳圣母。他修炼了四五千年,有通天彻地的手段。他出身原是海中一个鲲鱼。我们能变化人形者,有一百四五十,皆是他拣选年代久远、有灵性的,他才肯传与变化人形之法。二千年以前,他便会云来雾去,游行人间。但他不能离水,隔十天半月,总要到水中一游。后来这几千年,他的道术愈大,反嫌水中出入不便,于江西庐山之西寻得九华山天桥洞,将我们凡会变化人形者,都叫到洞中伺候。他自修炼至今,从不害一人一物性命。他若变蛟变龙,亦早正其果位。他因耻为鳞甲一类,必欲脱尽凡骨,做一上界金仙,才是他的志愿。

“只因他道行日大,于二三百年内陆续来了三位夫人,拜为门下。一叫广信夫人,他原是个鳌鱼修炼而成,即真人适才赶逐者;一叫九江夫人,系一乌龟修炼而成者;圣母洞中还有一白龙夫人,系一银条鱼修炼而成者。他三个各有三千年道行不等,其性都爱人间俊俏子弟,而广信夫人更是一日不可暂离。他三个都能隐显变化,法术超群。若得些珍奇异物或美味佳珍,必要与我圣母进献。因此我圣母甚喜爱他们,常指教法术,又戒他们贪淫,恐坏正果。

“今午白龙夫人带领侍从,不知从何处弄来些猪羊鸡鸭、酒菜面食之类,到我圣母洞中进献。又差我与一侍女分头请广信、九江二位夫人。今被真人拿住,问我原由,我一字不敢涉虚,尽情实告,只求真人饶放我去罢。”于冰道:“你得领我到九华山天桥洞外,我便饶你。”侍女道:“我就领真人去。”于冰道:“你可先行,我在后面跟你。”用手一指,其云便行。

约行有一杯热茶时候,侍女回头用手指道:“前面双峰直立,峰中间即系九华山洞门。”于冰下视,已看得真切,又将云头停住,向侍女道:“我本意饶你性命,一则与你巢穴甚近,怕你走露消息;二则看你伶牙俐齿,久后必作怪人间。”那侍女还欲哀告,于冰手起剑到,在云内现出一个大虾,从云内坠落深涧去了。

于冰将遁光落下,十步步走到洞门前。正欲用法开门,忽见洞门开放,从里面走出两个侍女来,看见了于冰,大惊道:“道士从何处来?”于冰道:“特来化斋吃。”两个侍女道:“此系鄱阳圣母别宫,刻下是白龙夫人整备筵宴,与俺圣母小饮。因久候广信、九江二位夫人,不见到来,差我二人又去催请。你系肉骨凡夫,怎敢妄想天府滋味?若教我圣母知道,只怕你有死无生,快快去罢!”又一个道:“谁耐烦与他细讲!洞门左右开着,随他去罢。”说罢,两个分路,一往正南,一往正东去了。

于冰走入了洞门,不过数步,便看不清楚道路,觉得阴风扑面,耳中但闻抉江倒峡之声。一步步缓行前去,有一里多路,方看见一座洞府。于冰入了头门,见二层门上有许多奇形怪状、鹏面鱼腮之人,或坐或立,在那里把守。看见于冰,大喝道:“你是何处野道士,擅入圣母宫阙,真该碎尸万段!”于冰笑道:“你们还要和平些儿听我说,我是个会耍戏法儿的道人,特来奉献圣母。”把门的道:“量你有何妙法,敢在俺圣母面前卖弄。”又有几个道:“戏法儿最是醒脾。我们与他回禀一声,看娘娘意旨如何。”去了片刻,出来说道:“娘娘传你入去哩,你须要步步小心着。”于冰听罢,便随那妖入去。正是:

一自天狐详嘱后,登山涉水漫言劳。

诛邪斩邪知原委,闯入龙潭觅老妖。

元芳,你怎么看?
还没有评论,快来抢沙发吧!
Copyright © 2017-
本站部分内容来源于网络,如有侵犯到原作者的权益,请致邮箱:466698432@qq.com |鄂ICP备13017733号-10
型世言

《型世言》,全称《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》,是明末小说家陆人龙撰写的一部拟话本小说集,约刻于崇祯五年(1632)。型者,模也,榜样之谓也,这是一部..